﹝一九九三年,初秋,霍格華茲特快車,翠菊﹞
月桂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,輕觸我的長袍,「翠菊?」
我趕忙握住那雙手,「我在這裡!」
「路摸斯…」唸這咒語的聲音艱澀難聽又細不可聞,我不寒而慄,卻點亮了一絲光芒。伊莉莎白的魔障頂端綻出一到搖曳的亮光。
我這時才看見她的正臉,灰敗疲憊的臉上有著像是星星一樣多的雀斑,清亮卻恐懼的咖啡色眼睛顯得特別溫柔,有種衝突的美。在這個汙濁不清的夢裡顯得光鮮亮麗。
﹝一九九三年,初秋,霍格華茲特快車,翠菊﹞
月桂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,輕觸我的長袍,「翠菊?」
我趕忙握住那雙手,「我在這裡!」
「路摸斯…」唸這咒語的聲音艱澀難聽又細不可聞,我不寒而慄,卻點亮了一絲光芒。伊莉莎白的魔障頂端綻出一到搖曳的亮光。
我這時才看見她的正臉,灰敗疲憊的臉上有著像是星星一樣多的雀斑,清亮卻恐懼的咖啡色眼睛顯得特別溫柔,有種衝突的美。在這個汙濁不清的夢裡顯得光鮮亮麗。
﹝一九九三年,初秋,霍格華茲特快車,翠菊﹞
大家的話題打轉著暑假的趣事,興高采烈的交換八卦情報,大伙兒看我氣色不太好,也沒有和我搭話的打算。在眾人的笑鬧聲之中,我的四周彷彿隔了一層玻璃,這裡是一個世界,那裏是另一個世界。
大約十二點的時候,外面走廊上響起一陣卡搭卡搭的嘈雜聲,馬份連根手指頭都不用動,高爾立刻走了出去,回來的時候,零食多到擋住他的臉,他步履維艱地走進來,一古腦兒地倒在大家身上。
眾人嘻嘻鬧鬧吃起南瓜餡餅、大釜蛋糕、拆開巧克力蛙,甚至玩起變聲糖,我默默吃著甜到有些反胃的泡泡糖。
霍格華茲特快車持續往北方前進,窗外的景色越來越黑暗荒涼,走道上的乘客在廂座門外來回走動。馬份吃飽喝足,坐了一個上午,那顆心漸漸浮躁,他已經對這些無聊的話題沒興趣了。
﹝一九九三年,初秋,霍格華茲特快車,翠菊﹞
「嗯,知道了。」我回應道。
身處在巫師社會這麼久一段時間,階級對於日常生活的影響,我還是沒有搞懂過,也沒有想要去了解。
「他們大概都會進去葛來分多。」
「葛萊芬多嗎?」
﹝一九九三年,初秋,霍格華茲特快車,翠菊﹞
火車繞過轉角,父親和母親的便失去了蹤影。
不知道為什麼,和父母親到別,鼻頭有些酸酸。
大概是,太久沒有看到媽媽了吧?
我隨著火車的韻律搖擺,走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走道上,幾步路便往包廂裡面探頭探腦,尋找月桂的身影,每個車廂裡面都有人,但都不是我熟悉的身影,好友們迫不急待地與對方分享暑假的樂趣。
﹝夏末,九月一號,上學的路途,翠菊﹞
小說和電影前前後後總共有十二次出現哈利去霍格華茲的模樣,但是那是用麻瓜的角度去寫的,在巫師世界就不是那一回事了。
時間緊迫,饒是平常再怎麼端莊的月桂也沒什麼好臉色。
事前準備了很久,但不知怎的,事情卻還是多的做不完。
月桂在城堡裡衝來衝去,忙著尋找她的課本;母親催促大家趕快去用餐,又堅持要陪著我再清點一次行李;父親嘴裡還叼著吐司就去馬房準備。家裡僅剩下兩名家庭小精靈(為了要辦宴會借來的家庭小精靈已經還回去了),牠們不停被呼叫著幫忙,劈啪劈啪消影又現影、現影又消影。
﹝十點三十二分之後,下午四點二十一分到下午四點二十二分,奇獸動物園前面,貝娜﹞
貝娜的呼吸停止了一拍,「為什麼?」
翠菊粗粗地喘著氣,眼神中還是那樣害怕。
那是全世界最恐怖的東西。
眼眶中蓄滿了淚水,翠菊嗚咽了一聲,轉頭就跑。
﹝早上,十點三十二分之後,斜角巷,貝娜﹞
兩家人的行程都排到可以寫滿整卷羊皮紙了,大夥兒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,貝娜和水仙拿著購物清單分配任務。這是她們還在霍格華茲念書時就有的默契,一個早上光速地買完東西,留一個下午大玩特玩。
有很多事情要做,貝娜家裡的茶罐,馬份家裡的絲質沙發要換新皮,兩家都還想再添幾隻貓頭鷹,還要買三個孩子的新書、新制服,翠菊的魔杖、大釜、天平、藥瓶……
八分鐘過後,貝娜拿著分配好的清單,約好一個小時後在冰淇淋店碰面。馬份家族在採買完時,就告辭了,他們還要去一趟魔法部。
只剩下綠茵一家,這個時候只差翠菊的魔杖了。
﹝夏,早上,所有應該要接待客人的地方,貝娜﹞
女人在她的一生中,一定要有那麼一個或幾個密友,哪怕她歷經滄桑、子孫滿堂,都不會妨礙她們的交情。
貝娜和水仙就是這種關係。
貝娜招待客人的過程頻頻失誤,但是她知道水仙不會責怪她。基於對彼此長年累月的熟悉,水仙並不需要貝娜的幫助,她熟悉綠茵莊園的程度就跟自己的馬份莊園不相上下。
貝娜心底清楚,她只是需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﹝夏末,二更,小花園中的長椅,翠菊﹞
所幸月亮灑下的銀粉不多,幽暗的視線,月桂看不清我眼眶的紅,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解釋。
她在我旁邊坐下,嘴裡哼著歌,小心翼翼的把酸梅派從手帕中拿出來。
我知道她心情很好。
「怎麼?剎比大哥邀你跳舞?」我咬了一口派,酸溜溜的梅子味馬上深入牙齦,咀嚼後才能嚐出一絲清甜。
﹝夏末,夜,香噴噴的小花園,翠菊﹞
我繞過擺在大廳中間的餐桌,餐桌周圍就像是人擠人的夜市,沒有縫隙,一群又一群的巫師位在那裏大吃大喝,高聲闊論。
我不由得感慨,夢境太真實真的不是一件好事。
一路「借過」,踏出大廳的那一瞬間,所有的推擠都消失不見,好像來到另外一個世界。
外頭的空氣很清新,抬起頭可以看見璀璨的夜空,我走下石階,玫瑰花叢中的仙子在我右手邊一閃一滅。
﹝夏末,夜,宴會中的某處,翠菊﹞
母親白嫩的大手覆蓋我瘦小的手掌,我們向內走進去,直奔內廳。
那裡顯然被清場過,裡頭只站了兩個人。
其中一位是夢境中的父親,我對他不甚熟悉,另一位卻很常看到,是鄧不利多。
我倒抽了一口氣,做夢夢這麼久了,我從來沒有親見過他,只在電影中和巧克力蛙卡上看過。
﹝一九九三年,夏末,綠茵莊園,翠菊﹞
歪歪斜斜的靠在貴妃椅上,我正在看《吟遊詩人皮陀故事集》。
厚皮精裝的書雖然乖乖的被我捧在手上,但是裡面的故事總喜歡亂跑頁數,我嘆了口氣,攤成大字型。其實一個小女孩趴成這樣真的很難看,但是身為最受寵愛的二小姐,基本上除了父母,很少人會管我的坐姿如何。
我對於手上這本書沒什麼興趣,但是書櫃上其他的書我更難駕馭,只能乾乾地瞪著像是蝌蚪的英文字母在書頁中亂跑。
六年之前,我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悽慘的遭遇。